前天是母親節

《聽媽媽的話》近年沒那麽火了，或許是因為對這首歌的過度消費吧。這首歌的難得，在於將溫暖質樸的赤子之情娓娓道來，真情實感，是作曲家對母愛的真心回饋。

(资料图)

對母親的感恩熱愛，並不需要大肆宣揚。

有母愛的人與缺母愛的人，真的很不一樣。我不由得又想到了王傑。這一方面，他與周傑倫，很不一樣。

一、母愛不能創造奇跡，但能賦予成長的底氣

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，從青蔥少年到困惑的中年，我們人生的每一步，都有父母的影子。父母的愛，追隨著我們的降生而來，是我們一生的底氣。被愛包裹著長大的孩子，在之後的人生中，也會源源不斷地從愛裏獲得力量，獲得安全感，自然產生樂觀自信的性格。一般人的成長，不會一帆風順，遇到困難挫折的時候，父母就是堅實的後盾，即使不一定是實質性的幫助，但情感上的依賴和釋放，正是重新開始的底氣。成長是曲折的，但不一定是痛苦的。

可惜王傑沒有獲得這樣的幸運。他的每一次成長似乎都是一次極限下的搏殺和沖刺，沒有退路，沒有余地，印證著他缺愛孤獨的童年。

記得嗎？他第一首作曲的歌，是在認識到母愛失落的情況下而寫，如果說只是抒發對媽媽的眷戀，還不準確，當一個小孩那麽痛那麽無助的時候，寫下這首歌更多是心中對母愛的吶喊。那一次，他逼迫自己寫出了不屬於自己年齡的歌。與他不同，周傑倫是國中的時候為了酷炫而寫歌，Taylor swift是十三歲寫了超可愛的lucky you……他們的成長的土壤都是如此不同。

還有，王傑很愛說一句話：下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。初聽這一句，並無不妥，吃一塹長一智嘛，很正常。但細想之下，有種感覺，在王傑的世界觀裏，他好像直接就不會有「是他人不對、與我無關」的念頭，很容易就把錯誤歸於自身，所以才會像前面那樣講話。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，老子什麽都對，錯的是別人。在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中，如果一直只能靠著自己摸爬滾打、不斷試錯，雖則培養了他堅毅的性格，但這樣的成長，一定比別人都痛。那一次，他逼迫自己學得比別人快，懂得比同齡人多。

其實，長久以來，我都對王傑所說「母親不愛他」的說法，無法置信。甚至，這種說法成為他為人詬病的原因之一。

怎麽會有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小孩？都不必提到舐犢情深、養育成人那樣的高度，單單是十月懷胎、一朝分娩的艱苦，已足以讓一個最平凡的女人榮膺母親這一光輝的稱謂。分娩的疼痛，我是疼過後就忘了，只是時隔多年，我仍無法忘記那種十月懷胎的艱辛，男士是無法體會的。他們似乎以為綁個鉛球在腰部試一試就是對女士的最大感同身受，卻不知朝夕負擔著一個生命的重量，睡覺時輾轉反側，正躺著的壓迫感，側躺著的牽墜感，還有伴隨大半輩子的每月大姨媽報到，無不為了這一朝分娩的小生命。一個母親怎麽可能不愛？除非她得了抑郁癥，不，即使如此，潛在的母愛大多仍不會消失。

但偏偏王傑的少年時期卻又真真切切地經歷了孤獨的幾年，偏偏太多太多的蛛絲馬跡無不佐證他的言辭。如果母親愛他，不會將小孩留在遠隔重洋的另一個海島，如果母親愛他，他不會放任自己反復受傷，如果母親愛他，他回憶裏最深刻的不會是家長的打罵。他無法掩飾自己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孤獨而又孤傲，寂寞而又期待的神情。世人說他浪子，也不獨是因為他成年後的做派行徑，也因為世人都能感知他的漂泊無依。

因此我越發佩服王傑。他沒有沈淪在身世多舛的自怨自憐，對他人他是博愛而溫情的，面對強者他是勇毅而坦誠的，對待弱者他是包容而體恤的。一個缺愛的小孩，怎麽有那麽大的能量去愛他人，我不知道，但能知道他、了解他，我應該感恩。

二、母愛能讓人感受愛的界限

母愛是幾乎每個人都曾經感受過的情感，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，就是以此對標另一個人是否愛我如斯。母愛基本是不帶條件的，純粹的，全情投入的，無怨無悔的，不計回報的。因為感受過母愛，在遇到愛情的時候，就有能力作出對比，他（或她）與母親相比，誰對我的愛更多一點？對愛的人，我應該付出到怎樣的程度？對不愛的人，又有哪些是不能逾越的？

王傑好像就完全不懂這種界限感。雖然王傑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孩，他可以從很多社會上的事情去學習，去擴展自己，但母愛這一項，他沒有學到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空白。別人說我給你做飯煲湯吧，他就巴巴地相信那就是足夠的愛。別人為他生養小孩，給出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所有了，他卻仍心存懷疑。因為不確定，又傻傻地試探別人的真心。真的很可惜，那麽渇望愛情親情的人，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與真情失之交臂。

周傑倫在這上面倒是聰明許多，女朋友一茬茬還能全身而退，末了還能和喜歡的女孩婚姻順利、兒女雙全。都是音樂人，都是才子，都敏感多情細膩，都曾經叱咤樂壇，為什麽偏偏王傑就沒能這樣？

不缺愛的人才能寫出甜蜜的歌。

傑倫是單親家庭，但他不缺愛，他能寫出甜蜜的歌。

王傑不是，他一直希望得到母親的愛，但從他後期的訪談來看，他的希望落空了。憂郁，就成為了王傑的底色。

如果實在無法接受王傑如此可憐的際遇，或許可以猜想，他也曾經得到過母愛，只是後來因為種種不得以的原因而改變了。證據就是：傑倫小時候和他媽媽葉女士的合照，還有王傑幾兄弟和他們媽媽（他們媽媽抱著一個小娃娃）在一輛轎車裏的合照，可以看到，兩位媽媽微笑的嘴部弧線，那麽相似。

（本文結束）

太久沒有寫什麽了，恰逢母親節，就再聊聊王傑半個世紀前的小事吧。祝安好！